疫情阴影下的NBA:库里的第11季 尚未开始或已结束

“我从21岁开始在这个联盟打球,已经过去了10年,接下来是新的开始,我希望能够再打6年。”
2019年10月,即将迎来2019-20赛季的库里,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说道。库里的父亲戴尔-库里NBA生涯就是16年,这也是库里的目标,10年时光已是白驹过隙,库里已年过而立,接下来的6年是崭新的挑战。
库里知道,随着勇士王朝的落幕,他的NBA生涯下一个阶段将从布满荆棘的起点开始,然而事实的残酷远超库里的预料,大面积的伤病让库里和勇士在这个赛季饱尝艰辛,当伤病渐渐退散,新冠疫情席卷而来,库里的第11季尚未真正开始,或许就要面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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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开的掌骨,垮掉的赛季
“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的手指动起来很吃力,我知道问题严重了。我走到板凳席,看了一眼我的手,我意识到它骨折了。”
2019年10月31日,勇士在2019-20赛季的第四场比赛,主场对太阳。第三节结束前8分31秒,库里抢到篮板运球推进,变向晃过乌布雷冲向禁区,与守在篮下试图制造进攻犯规的太阳中锋贝恩斯相撞。两人都摔倒在地,体重117公斤的贝恩斯压到了库里的左手,导致库里左手第二掌骨骨折。
11月2日,库里接受了修复手术,医生给出的时间表是休战至少三个月,勇士的2019-20赛季,在打了4场之后,已经走向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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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时间拨回到6月14日,2019年总决赛第六场,勇士在主场以4分之差输给猛龙,也就此输掉了2018-19赛季的总冠军。在那场比赛结束后,回到更衣室的库里,挥拳狠狠地砸向墙壁,沮丧与失望让性格温和的库里在情绪上爆发了。
2019年总决赛对于勇士是写满了遗憾的“如果”,如果杜兰特健康,如果汤普森没伤,竞技体育是不容假设的,但这样令人懊丧的疑问,如同压在勇士将帅心头的一块巨石,库里知道他需要推开那块石头,在失落与难过之后,该向前看了。
“输掉总决赛第六场后的第二天晚上,整支球队在我家里聚会,我们喝了葡萄酒,谈论了这个艰难的赛季,”库里说,“大家解除了心中的压抑感,因为我们知道这个赛季很特别,也知道我们不会就此止步。”
库里经历过冲冠失败的痛苦,2016年总决赛3-1领先被逆转的心酸与煎熬铭刻在心,但勇士在那次兵败后得到了杜兰特,接下来就是两连冠,而2019年与总冠军擦肩而过后,勇士失去了杜兰特,利文斯顿退役,伊戈达拉被交易,汤普森在伤病名单中,曾经独孤求败的篮球银河战舰七零八落。
处于阴霾中的勇士,库里是他们涤荡灰尘的希望。在2019-20赛季开始前,勇士主教练科尔称库里正值巅峰,这样的赞扬带来了全票MVP时代库里归来的期待,但在赛季前两场战罢后,勇士两战皆败总计输了47分,库里虽然场均有23分的得分数据,但命中率39%,三分球20投4中,总计助攻9次,失误却有10次。
媒体和球迷炮轰科尔未能给库里制造发挥的有利条件,科尔的解释是勇士的阵容配置难以支撑库里大量单打的进攻模式,而且这也不是库里喜欢的打法。科尔绝非狡辩,与上赛季相比,勇士的阵容变动幅度达到了55%,队内有8名球员NBA球龄未超过3年,其中4名新秀,底角不再埋伏着伊戈达拉,侧翼没有杜兰特随时接应,穿插跑动的汤普森还在养伤,勇士拉不开单打战术所需要的空间。
库里的训练师布兰登-佩恩透露 ,库里并不愿意大量持球单打。“他可以担任这样的角色,但整场比赛都这样打不符合他的风格,”佩恩说,“他不想在比赛中长时间持球,他通常只是运一两下,如果没有出手机会就传球,用跑动来创造空间,这才是他得心应手的方式,他非常适应转移球体系。”
勇士条件不具备,库里也不愿这样打,但球队伤兵满营的状况,让库里不得不加强个人攻击。赛季第三战客场对鹈鹕,勇士有5名球员因伤缺席,库里17投9中拿下26分11助攻,失误只有一次,带队夺取赛季首胜。勇士似乎看到了脱离困境的曙光,然而库里的受伤,让这道曙光消散不见。
在库里伤停期间,勇士13胜45负,胜率只有22.4%。如果说库里受伤前,勇士还有奋力一搏的信念,在库里因伤停赛后,勇士已经被伤病压垮。勇士本赛季总计有12名球员进过伤病名单,因伤缺席比赛的场次累加高达253场,该项数字联盟第一。由于伤员太多,勇士难以保持阵容稳定,赛季进行期间使用了33套首发组合。在伤情最严重的时候,科尔连常规轮换都困难,赢球更是难上加难了。
尽管球队老板拉科布一再表示不会摆烂,但勇士总经理迈尔斯在库里受伤后,就亲赴大学比赛考察球员。迈尔斯将威利-考利-斯坦送到独行侠,将伯克斯和格伦-罗宾逊交易至76人,两笔运作都是换来选秀权,把拉塞尔换到森林狼,得到了维金斯,勇士已经放弃这个赛季,开启针对未来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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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停摆了
2020年3月6日,旧金山大通中心,勇士主场对垒猛龙,球馆内涌入了18000名球迷,现场气氛十分热烈。由于勇士战绩糟糕,大通中心在很长时间内空旷而沉寂,虽然也有球迷到场,但叹息声往往要多于欢呼声,勇士在旧金山的第一个赛季过得很压抑。
然而,3月6日这一天不同寻常。在勇士赛前热身的时候,球迷们就争先恐后地挤到前排观看,不时传来欢呼声。在现场播报员介绍首发阵容时,大通中心迎来了许久未见的沸腾,球迷们起立鼓掌。
这一切,都是因为库里回来了。
在伤停127天,缺席了58场比赛后,库里重返赛场,他打了27分钟,贡献了23分7助攻,虽然16投6中的效率并不高,勇士输掉了比赛,但库里归来,这就足够了。
“我的感觉是,他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科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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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休息了4个月,但库里并没有完全恢复,掌骨受伤以及手术,刺激了手部神经,想要彻底康复,可能需要一年的时间,不过这并非意味着库里要休战一年,作为一名在3月年满32岁的老将,如果库里一年不打球,身上将“锈迹斑斑”,恢复起来就更加困难。
库里的身体状态已经达到了参赛的标准,他需要适应的是左手感觉的变化。在复出前的训练中,库里就已经感受到不同,左手在触球做动作的时候,手部神经的反应并非他习惯的那种状态,这就是掌骨骨折带来的改变,训练能够帮助库里,但只有比赛才能真正让修复的手掌与篮球重新融合,康复需要一年实际上是两个阶段,一是骨折部位愈合并达到参赛标准,二是打比赛适应掌骨手术后的变化。“你需要比赛来支撑。”库里说。
库里需要比赛,勇士需要库里。本赛季是勇士搬到大通中心的第一年,原本希望借助旧金山的大市场效应,带来更好的票房收益,但勇士的主场比赛场均观众数量只排在联盟第16位,要知道他们上赛季在甲骨文球馆主场比赛的场均观众数排在联盟第六,主场比赛场均门票收入高达340万美元联盟第一。
勇士在新主场境遇不佳,除了战绩原因外,关键因素是缺少带来票房吸引力的球星,这就是库里伤停带来的必然结果。勇士渴望库里归来唤醒沉睡已久的球市,从库里复出战的现场盛况来看,勇士的目的达到了。theringer的记者罗博-马奥尼这样解读库里归来对于勇士主场的意义:“当他不在,大通中心内的球迷仿佛对篮球失去了兴趣,当他归来,引发的能量可以填满整座球馆。”
与短期的票房低谷相比,勇士更看重的是长期发展。勇士早已对本赛季的战绩不抱希望,他们着眼于未来。在球队的阵容名单中,有8人拥有2020-21赛季的全保障合同,其中包括给勇士带来复兴希望的四人组库里、汤普森、格林与维金斯,这四位球星的合同最早的也要至2022年才到期。
库里与汤普森和格林是老队友,相互之间的合作默契早已形成,但他与维金斯是新组合。维金斯天赋卓越,但态度是个大问题,森林狼曾渴望叫醒“睡”在维金斯心中的“篮球野兽”但未能成功,现在由勇士接过这个任务,球队要找到一位驱动维金斯的领路者,格林快人快语但不免莽撞,汤普森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性情温和却又有着坚韧之心的库里,更适合这个角色。
在复出战中,库里为维金斯送出了一记精彩的背传助攻,那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他们开始培养化学反应。“他能够让比赛变得有趣,令人感到兴奋。”维金斯谈到库里时说。
库里的归来,对于勇士是身处低谷时抓住的云梯,本赛季无缘季后赛的结果已经不可改变,但勇士可以利用剩余的常规赛将球迷带回球馆,让库里与他的新队友们找到合作的方式,要知道当库里复出时,与他一起上场的队友中,没有人参加过上赛季的总决赛(格林因膝伤缺席了库里复出战),需要和库里通过比赛进行磨合的不仅仅是维金斯,勇士要为下个赛季提前布局。库里不打,一切皆无可能,库里回归,一切皆有可能。
“我们可以向前看了,利用接下来的比赛为未来做好准备。”科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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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看到了走出黑暗的光芒,尽管光线还有些微弱,但希望的萌芽已经出现,只待给予时间茁壮成长。然而,这个光芒,仅仅在闪烁一场后就再度消失。库里生病了,先后缺席了对76人和快船的比赛。库里的症状疑似新冠病毒感染,勇士上下十分紧张,好在检查结果显示库里只是流感。库里原本想在3月11日对快船的比赛中就上场,但科尔谨慎起见,安排库里再歇一场。
3月13日,在赛程表上,勇士在这一天主场对篮网,库里计划在这场比赛中披挂上阵,但这场球至今没有到来。在爵士球员戈贝尔确诊感染新冠病毒后,NBA在3月12日宣布停摆,这个赛季在疫情的风雨中飘摇。
“2020年不应该是这样的。”得知联盟停摆后,库里在推特写道。
尚未真正开始,或已走向结束
NBA的2019-20赛季还能否重启,如果可以恢复,将在什么时间,又会采取怎样的方式?这一切都是问号,因为这不是联盟单方面可以决定的事情,关键条件是疫情的防治情况,NBA重启必须要得到公共卫生部门的批准才可以,因为这已经不是一个体育联盟的事,而是涉及到公共安全。
按照乐观估计,NBA也许会在6月中下旬采取空场的模式结束停摆,但届时常规赛剩余比赛还会进行吗?从地方转播合约的执行角度来讲,常规赛还有打的必要,最起码战满70场,达到大部分球队地方转播合约限定的场次标准,同时让进入季后赛的球队通过常规赛调整状态。
但是,如果在季后赛场次不缩减的情况下,恢复常规赛部分场次,会带来疫情防控等多方面的压力,30支球队都开战,显然要比16支球队打季后赛要复杂得多。尽管联盟球队高管并不欢迎跳过常规赛直接进入季后赛的方式,但与赛季取消相比,还是可以接受的。
勇士已经确定无缘季后赛,如果赛季直接进入季后赛,库里的2019-20赛季将宣告结束。库里本赛季只打了5场比赛,他在NBA生涯中曾经历停摆,也曾经历因伤赛季报销,但伤病与停摆在同一个赛季相继到来,是库里前所未见的,他的2019-20赛季因此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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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麻烦的是,如果联盟在6月中下旬以直接打季后赛的模式恢复赛季,按照媒体的推算,2020-21赛季常规赛要到12月25日左右才有望开始,这意味着库里从2019年10月31日受伤后,直至2020年12月25日,在长达421天时间里,只打了一场NBA正式比赛,这对于一位32岁的老将意味着什么?NBA官方在回应停摆时,说了这样一段话,或许可以给出答案:“球员职业生涯有限,他们在与不可避免的衰老斗争,哪怕损失部分赛季,对于他们的影响都是不可弥补的。”
在复出路上被疫情所阻的又何止是库里。开拓者中锋努尔基奇在2019年3月26日对篮网的比赛中左腿骨折,接受手术后赛季报销。直至2020年1月底,努尔基奇才恢复训练,他原本计划在3月16日的比赛中上场,但停摆让这个计划搁浅。在3月15日的时候,努尔基奇通过社交媒体这样写道:“我本该在明天复出,原本非常兴奋,但是......。”
开拓者排名西部第九,如果赛季恢复直接进入季后赛,开拓者本赛季就此结束,努尔基奇要等到下赛季才能归来了。
锡安-威廉姆森,本赛季因伤缺席了44场,复出后打了19场比赛,场均贡献23.6分,正在展示选秀状元的天赋与潜力,却被疫情强行止住了新秀赛季推进的脚步。在停摆前,鹈鹕还有冲击季后赛的希望,在余下的常规赛中,鹈鹕还要两战灰熊,这不仅仅是抢八关键战,也是威廉姆森与莫兰特的新人王正面PK,而这一切都可能因疫情而抹去。
2019年1月24日,奥拉迪波在步行者主场对猛龙的比赛中右膝股四头肌腱撕裂导致赛季报废。经过长达一年的恢复,奥拉迪波在2020年1月30日复出。重返赛场后的奥拉迪波经历了艰难的适应期,在停摆前的最后一场比赛中,这位步行者球星对凯尔特人砍下27分,是复出后的最佳个人表现,他正在渐入佳境,但疫情让这样的进程暂停。
对于奥拉迪波而言,可以稍感安慰的是,步行者排在东部第五,如果赛季恢复,还有比赛可打。
但是,赛季的重启键究竟何时能够按下,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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